犬良

产史官

【均立】触控禁戒

超级非经典狗姐文学,我流均立就是 姐一开始只想玩狗,狗一开始只想咬死姐 但其实两个都是不懂爱的小可怜而已(垂泪

 

SUM:别人都说【走狗】是能打动孙均的唯一开关。

 

 

 

 

孙均身上有一股子野劲。那是类似于一头兽一样的警戒,防备与欲望。

他偏偏又总是木然的。极少被真正的激怒,也看不出什么恻隐,杀/人像捻死虫子似的,眼睛未曾眨过几下。

 

无数次何立居高临下看着他时,他也毫无遮掩地盯着何立看。那眼睛如同深潭的水,看不清底下翻涌的是什么,像狗,不知道下一秒会摇尾巴,还是猛地咬住人的脖颈,拖倒在地。

 

何立打开扇子,斩断那道炽热如炬的目光。

不过一介向自己附身的下官。于他而言,也就是一条咬人厉害的狗。

 

孙均不过独身一人,连弱处都难以找寻。

唯一那根能牵动他的锁链叫【走狗】。

 

所以何立喜欢说孙均是走狗。

因为那是孙均的禁戒。一旦被踩到,那人就像守护禁林的野兽遇见入侵者一样暴起。

 

愤怒意味着乱阵。被抓住弱点的人失了分寸就更容易被捉弄于股掌之间。何立喜欢这种感觉,掌心牢牢握着了什么,充盈的饱满。

 

他驯服那头野兽,就是牢牢拽住那根锁链,任其挣扎反抗,最后麻木。

 

他在做的时候都要讽着孙均,嘲那人不是秦桧的走狗吗,一心二意可不是条好狗。

 

这次他照旧是说了,但孙均却没有生闷气,也没有报复性地在那具身体上留下什么难堪的痕迹。孙均只是愣了一会,问何立。

“你真觉得我就是秦桧的一条狗?”

 

“哦,那统领还有什么高见?”何立不无讽刺地问。

 

孙均不善言辞,想了好久才说。

“我不为秦桧。”

 

何立只觉得好笑。说句话都要这么费劲,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。可难得孙均这次却不如以往被激怒了一般的模样,又让他生出一丝好奇。

“那你为什么。”

 

“为你。”

孙均的嗓子低哑,可终究是年轻人,破开那层沙,有些稚嫩的声音颤颤地响起。

 

何立的手滞住了。

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,自他当上总管来第一次被噎得难以回复。

 

世人唾秦桧与金私通,终究是没什么把柄证据,寥寥然怨诟几句就闭了嘴。何立不同,他官再大不过也只是宰相手下的内务总管,他是秦桧的手,坏事脏事于是都落他头上。和他一样生活在阴晦中的人又有哪位不是狠得有如蛇蝎。

所以他遭受伤害,唾弃与背叛,几十年来交织成黑夜的一张雾网牢牢压在他的身上。说会喘不过气来其实是假的,他不是什么坚强的人,是早就麻木了。他用诡刃杀人,就像秦桧用他来杀人一样,【信任的内官】于秦桧而言,不过也就是一把顺手的利器,工具。

 

如今面对这位年轻有为的统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他满可以回答与我何干而撇清关系,或是装糊涂说不知统领此为何意。

可怎么说出口呢。他感觉孙均那两个字短而少,却隐隐就溢出一丝危险的信号,什么东西要冲撞开一切显现出来了。

 


孙均问他:“你是我的弱处对吗?”

何立笑。嘲笑。

都是在刀尖上起舞悬崖边攀爬,不过只是产生了溺水之人对河岸野草那般依恋而已。你孙均不过也是想拼命登顶的拥有狼子野心的自私自利之人,仅仅因为我和你有着相近的处身之境便妄图倚靠着休息,一个避风港而已,何必说得如此高洁。

他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困惑像潮水一般席卷,他不懂。不懂为什么孙均突然说出这话来,不懂为什么偏偏是他,不懂这弱处到底是什么意义。他甚至怨恨,怨恨孙均这次不是像平时那样冷脸或愤怒,这么多年来本该不属于他的嫌恶毒咒,怨恨他只能拥有的扭曲而畸形的感情,怨恨他自己的一切,与【普通】【平庸】脱节的一切。

他感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,什么东西流了出来,那是他几十年来毕追求的理想,他的乌托邦,现在统统蒸发消失,空留下来的何立不过只是一个容器,空洞而陈乏。

 

他不能坦然地接受爱。他享受别人对他的攀附,谄媚的讨好,无助的依赖,唯独不能是爱。一种没有目的的,纯粹的情感。热烈地灼烧了他,他感觉痛,感觉到了自己的贫瘠与无知。他妄图通晓一切,可在爱里他却像个临刑的囚犯。

 

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孙均。

他触碰到的是自己的禁戒。于是警钟铛铛地敲,他头晕目眩。

 


孙均什么都不要,也不要求他什么,更不会被他给吓跑。孙均或许是爱他,可这让他无所适从,抓不住对方把柄,就探寻不到真正的人心。

何立觉得自己无能。

孙均把什么都撕碎了,告诉他你从前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。然后何立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
 

可是孙均低下头,像个婴儿似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前,那是能听到他最清晰心跳的地方。

“我之前想过……想把你咬碎。”

 

孙均就是一条疯狗。何立知道。没人教他怎么摇尾巴,他就只会咬人。

何立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纵容了孙均。他以为只是相互的发泄,却成养了一头难以把控的兽。

他们两个都很可悲。碰上了对方了就是可悲又可悲。

 

可悲的何立可悲地想着,然后推开孙均。

“还要吗?”他问。

孙均说,要。

 

榻上垫了褥子,跪久了也不舒服,在孙均的膝盖上摩擦,泛红一片。

他下巴上滚着汗水,何立伸手挡下那滴凝结的欲望,然后看着周遭的一片和他在身上的样子,对他说:“这是什么?”

孙均皱着眉头,很想描述他的感受和一切的一切,但并不能很好的总结或表达出来。

“是痛苦。”他终于说。

“我闻到的是痛苦。”

 

那种深深的,阴冷的,像湖底漂浮着藻叶的水,潮湿附着在空气里,像某个闷热的午后,接着就是打雷,然后阵雨。

 

爱怎么会是痛苦的?

他们两个其实都在想。


这不是真的爱。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、不能有真的爱的。

 


“你说我是条狗。”孙均喘了口气,低哑地喃喃。

何立捂住他的嘴。

 

“闭嘴。”

 

热气扑在他的指间,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。

 

“我就是条狗。野狗都是没家的,我也没家,我姐把我赶出来的时候,就骂我是条走狗。”

“与我何干?我不想听。”

 

何立那手的力度不由得加大几分,透出一股恶狠狠的意味,但他的气息颤抖着,不知道是因为生气或是难耐。

 

“我气的不过因为被唤作宰相的走狗。为他忠心效力,与出卖了灵魂的傀儡有无半分区别?何大人,你说呢?”

一点湿热抵住何立的掌心,那只手像被烫到一样逃开。

 

“孙统领,这是要拿我有谋反之意来威胁我?”何立眯起眼睛,手指掐住那人的两腮高高抬起。他当然听懂孙均话中之意,自己都不愿为秦桧卖命,他何立一个聪明人会甘心一辈子做小?

 

“不敢。”

孙均也看他,平日里那双总留着三白瞪视他人的眼如今仿佛放下了戒备,依旧是翻涌着看不清,表面却风平浪静。

 

“走狗便是走狗,下官认了。只是欲分清这主人是谁,倒要看看它是吃了谁家的肉。”

孙均的手抚上何立的背。新长出来的胡茬蹭着何立的耳缘,痒意蔓延。

“下官都说到如此份上,以何大人的聪慧与善心,不至于不接受这么一条丧家犬吧。”

 

善心与何立,二者放在一起似乎格外讽刺。

见何立眼中带着深不可测的怒意时,孙均忍着笑继续说。

“前些日子您在后院赏了桃丫头那几个樱桃,下官有幸也被小姑娘转手分了一颗。”

 


那只背上的手一路往下,挽在他的腰间。

何立松开掐在孙均脖子上的手,却感觉那人亲自口衔了锁链交付在自己手上。

 

“胡说。”

他嘴里如平日一般的语气,还有什么话要说出来,被某张狗嘴一并堵住。

 

 

 

 

翌日清晨阳光清亮,哪个下人不知道抽了摔了什么东西,声音巨大,孙均迷迷糊糊醒了,带着何立也被闹醒。

 

何大人难得起床气,怒从心中来,一脚踹翻孙统领到床下。孙均歪着头看他,倒真像一只稚狗。

 

“还说给我当狗,先去争个宰相来当当,否则何德何能供奉得起本官。”

说罢,莫名其妙就变成“无能饭袋”的孙统领便被轰出房间。绕着后院走了,一路上摸不着头脑,搞不懂何立这是哪一出,怎么就生气了。

 

孙均正蹲靠在墙角纳闷,张大不知哪里冒了出来。

“三舅,想什么呢?”

 

“你说我得怎么才能当上宰相?”孙均脑子一抽没转过来,脱口而出。张大魂飞魄散,连跪带爬把孙均的嘴捂住。

“三舅,你说啥呢!”

 

孙均如梦初醒,意识到自己刚刚讲的什么话,心里一怔,手半屈成拳抵在嘴边。

 

舅侄两人相视无言。许久张大抿着嘴,一脸郑重地说:“三舅,我是希望你过得好。但你要硬要干的话,我只能说,当上也坐不久。”

 

“为啥?”孙均皱眉,顺着问一下。

 

张大呵呵,连连摇头:“当宰相得生几个子嗣啊,何大人能行吗?”

 

……

“滚。”孙均简短礼貌地说,手还没碰到刀把,张大就没影了。

 

当不上就当不上吧。孙均想着,悠悠跟在张大后面,时不时发出点响声吓那人。

反正何大人昨晚脑子不灵清的时候,咬着自己的肩胛,全含糊不清地应下来了,养了狗就得喂饱。他孙均吃肉吃饱了,当狗也舒坦。

 




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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